<h1>三公子春席逞奇谋</h1>
诗曰:
晨光催骑度城闉,心记云窝美睡人。索我搔头抽髻玉,泥他摩痒卸彄银。
偶从鬓侧低呼唤,随教腰支缓欠伸。此刻半衾还暖否,回车犹及未翻身。
这一首诗,是一个俊秀南金,出身名门望族,书香门第,也曾做得好大官,写得锦绣诗文,风流卓绝的一位才子,姓王字次回所作。旁个写闺艳,单道那春宵一刻怎生情意,怎生作为,他写闺艳,却撇开春宵不谈,只说次日怎个魂牵梦绕,怎个牵肠挂肚,反更显出那春宵之美畅无匹来。
此情此感正合当下之景,却说这刘士远与海宣二人打马入城后不便奔驰,遂缓行下来并肩徐行,这一静又想起寺中那林小姐的妙处,正是:指掌犹存雪肤腻,唇齿似留口脂芳。
海宣不由舔唇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品过这等珍馐,别个佳肴都味同嚼蜡矣。
刘士远道:贤弟所言甚是,经她以后,再看你那嫂子便活脱一个黄脸婆,家里大小丫头全叫比成了庸脂俗粉,也不知从前是怎的教鬼迷了心窍,对着那起子货色也能动火。
海宣道:只是如此有上顿没下顿着实苦恼,刘兄好容易弄了几次也都颇费心机,可想过甚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没有?
刘士远凑近了些低声道:贤弟却不知,那娇娇若是生在个平头百姓家倒也好说,偏是林员外的独女,愚兄有心纳了做妾,料想那林家是断然不肯的,想的极了也只得求你嫂子牵个露水姻缘解馋,此番贤弟有幸做成入幕之宾也是借了这个光,倒是贤弟还未娶妻,不若去林家提亲
海宣摆手道:刘兄说笑,小弟说句实心实意的话,此事若是没有刘兄牵扯,我去提亲也在情理之中,但现今你我三人已做成好事,若将她娶做正妻,难免闹的兄弟阋墙,到时你我不欢而散,她又如何自处?
刘士远听了连连点头:此处确是愚兄思虑不周,险些坏了兄弟情分,不知贤弟可是已有了良策?
海宣狡黠一笑道:却是有些头绪,刘兄平日文武兼备,于此事上却是关心则乱,只问你我二人现下是往何处所去?
刘士远怔愣片刻,旋即一拍大腿道:瞧哥哥这脑袋,怎将他落下了,待到了他家,你我将这娇娇儿的妙处好好描画一番,没得他不动心的。
正是,凤仁家世雄厚,又已娶妻,随他要纳要偷,那林家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你我兄弟只等稳稳的分杯羹便可。海宣张开折扇,在胸前虚摆几下,刘士远喜的眉开眼笑,抬鞭打马,唬的小厮连连拉缰。
二人口中的凤仁正是府中潘同知家的长子潘凤仁,其家族上盘踞临昌世代经营,积累甚巨,如今正是炽手可热,烈火烹油的光景。那潘大爷其人豪鲁,酷爱女色,光是自家院里就收了小妾四五房,通房侍婢不知凡几,刘、海这等世家子弟与他交往繁密,往日也曾互赠美人,同行那等春帷秘事,若说此番局眼所在,非潘大爷莫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