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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1 / 2)

17

自蓝沫黎离开城市之後,安瑾似是回到了从前不断更不开天窗,准时交稿,还不断写新文的模样。

看着安瑾认真负责的样子,洛予清一方面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却也感到担忧。她高兴安瑾恢覆到从前,却也担忧安瑾这样日夜颠倒废寝忘食的,会不会把自己给病倒了…

对於洛予清的担忧,安瑾并不多做回应,只是尽可能的照顾好自己,不让她过於担心。

但是很难啊…如果清闲下来,脑中就会自动播放蓝沫黎的一切…

不属於她的温柔,不属於她的t贴,不属於她的一颦一笑…

只属於她的厌恶,只属於她的无视,只属於她的恶言恶语…

从什麽时後开始就喜欢蓝沫黎的?她不知道。

安瑾第一次看到蓝沫黎是在某次她放学惯例到程锦幽学校等她下课时,看到了一个神se冷淡,眼神却透漏出一丝丝她所看不懂的情绪。

第一次,安瑾对一个人感到了好奇。

或许是生长在大家族的缘故,看多了亲戚间的尔虞我诈,大人间的人心险恶,让安瑾渐渐的就容易看清看透一个人的思想与个x,也因为这样,她开始对许多的人事物失去了兴趣与关注,养成淡漠与不在乎的个x。

因此,当她第一次看到一个她看不懂的人时,她觉得有些兴奋,她想认识她,她想知道她所有的情绪。

安家父母与安镜曾说过同一句话,只要谁能让安瑾感到一丝丝在乎的话,不管男nv只要不会伤害安瑾,让安瑾喜欢,她们都会无条件去接受那个人。

所以,当安瑾知道程锦幽与那个nv孩是同班时,她告诉程锦幽,她想认识那个nv孩,她想与她玩。

疼ai安瑾的程锦幽在听到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的安瑾这麽说时,想当然她很惊讶也感到高兴,终於,终於有人能让安瑾的眼神浮现一丝的光采了吗?

当时的程锦幽如果知道蓝沫黎是安瑾此生的劫,或许她会想尽办法,不让安瑾看到蓝沫黎,也不让蓝沫黎靠近安瑾。

可惜,当时的程锦幽是兴高采烈的,拉着蓝沫黎,让她和安瑾与自己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做任何事。

然後,安瑾也如愿以偿的,开始了解蓝沫黎的个x她的情绪,渐渐的,越是了解就越是想靠近蓝沫黎,她想知道更多更多,关於她的事情。她想知道蓝沫黎的内心,她想去触碰她的世界,她想进入她的天地。

她知道蓝沫黎对程锦幽有好感,她知道蓝沫黎吃醋程锦幽与安镜之间的感情,她也知道蓝沫黎是因为不想失去程锦幽这个她第一个所交到的朋友,所以她欺负自己这个是她情敌的妹妹。

所以每当她欺负自己,对自己恶言恶语,她都只是包容的笑着,承受着。因为她是第一个自己想观察想了解的人。

然而渐渐的,一切都脱轨了,她发现她居然喜欢上自己的观察对象,这是不对的,她该是旁观者,从何时开始,她就变成了当局者之一了?

之後的她只能看清蓝沫黎眼中的情绪,她看不透她的想法,到最後,她只能依靠蓝沫黎眼中的情绪,结合以前还没脱轨时所了解的她,去猜测现在的蓝沫黎。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她已经无法从当局者之中ch0u离了。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名为蓝沫黎的迷局之中,心甘情愿也越陷越深。

18

距离蓝沫黎离开的半年,安瑾仿佛回到了过去,对於什麽事情,都不感到一丝一毫的兴趣。唯有写文,可以让她提起一丝丝的兴致。其余的,不管是安镜、程锦幽还是洛予清,都无法让她转移注意力。

无奈的安镜,只能好说歹说的,把她带去散心,最好是能开心起来。为了让安瑾开心,她们特意带她到了海边,去了令狐天在那的小木屋,玩个天。

然,某日的下午,安瑾拒绝了她们去海边玩耍的要求,独自一人在小木屋里,面对着本子,埋头振笔疾书,完全没有发现屋外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偷偷的点起了汽油,火烧木屋。

当安瑾回过神时,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冷静的冲到浴室把自己淋sh,然後捂住口鼻,就要往外冲。没想,在距离门口五六步时,被木屋其中的一根支柱砸到,昏了过去。

另一边,本欢欢喜喜提着一些食材的安镜等人,在看到小木屋起火时,瞬间大惊失se,赶紧打电话报警。

因为浑身还sh透着,安镜也不管自身会不会受到危险就冲了进去。满脑子只想着,安瑾还在里面,她的妹妹还在里面!

等到把安瑾拖出来後,在旁边准备好的程锦幽立马上前查探,因为手边没有专业仪器,所以只能确定安瑾头部伤得b较重,呼x1道只是轻微烧伤,安镜等人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

送到医院,安瑾被推到去做全身检查,初步确认基本没有大碍後,就被送到了单人病房。

而彻底放下心的安镜等人,也开始调查起小木屋为何会失火,如果是意外,她们打算以後至少有一个人待在安瑾身边,但如果是人为,呵呵…那她们就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麽样的事情了。

等到了傍晚,安瑾才从昏睡中悠悠转醒,当她一睁开眼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皱起眉,安瑾反覆眨眼,才确认。

嗯,失明了。

“瑾,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耳边传来的声音,带了些轻柔,安瑾听出,这是属於程锦幽的温柔嗓音。

抿了抿唇,安瑾才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一句:“我看不到。”

“…………”

碰!

“镜!”

“给我查!彻底查清楚!是哪个混帐纵火烧木屋的!”

耳边传来混杂的声音,安镜的怒骂,洛予清的哭泣,程锦幽的安抚,令狐天的安慰。

一阵一阵的传到安瑾的耳里,令她不知该说什麽,该有什麽反应。

她只是伸手0着她的双眼,低头笑了。

蓝沫黎,你一直想让我这双看透所有人的眼睛失明,你会开心吗?会高兴吗?会笑吗?

会吧?

真好…我真想看你笑,就算是对我的幸灾乐祸,我也想看…

因为,那是我第一个,专属於我的,你的笑容。

可惜,我看不到了…

19

在医院的日子很无聊,因为看不到,所以安瑾只能去用耳朵听。然而渐渐地,安瑾发现了一件事,她的记忆似,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着。

会发现,是因为她开始记不清蓝沫黎离开了多久,记不清每一个人的声音,记不清她的家人有谁,记不清…她的记忆里该有什麽…

安瑾清楚的感觉到,记忆一点一点的像流沙一样,流失着。无法伸手去抓紧…她该感到慌张的,毕竟她的记忆,她最重要的记忆,就要慢慢消失了。

连同蓝沫黎这个人…她的存在…

但她没有,没有慌张,她只是笑着,如果蓝沫黎在的话,她一定会看懂安瑾这个笑,因为那是安瑾一直以来面对她时,最常出现的一个笑容。

自嘲般的笑。

蓝沫黎,连上天都站在你这边呢…你不喜欢我看透人心的双眼,所以祂让我失去光明…你不喜欢我一直去纠缠着你,所以祂夺走我的记忆…你看,等你回来之後…就再也不会有我的出现了…多好啊…

笑着笑着,泪流了下来。

安瑾不多做什麽挣紮,因为,流失的记忆是怎麽样也无法抓住的,所以她只是安静的,沈默的,任由记忆一点点消逝。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记忆在流失。她微笑着接受这个事实。

直到她完全消失了记忆,所有人才发现。

安瑾失忆了。

但安瑾还是以前的那个她,对世界不感到任何一丝兴趣的她。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安瑾会接受她们与她的关联,接受她们与她是甚麽关系。

看着沈睡的安瑾,安镜眼底浮现着种种覆杂。

安镜内心感到伤心也感到高兴,她伤心安瑾还是以前那个能0透所有人的那个样子,她高兴至少,安瑾对於蓝沫黎,不会存留一丝一毫的感情。

彻底忘了蓝沫黎,对安瑾是好的。

她宁愿安瑾是以前的样子,这样她就不会受伤,她不会为任何人伤心。反正,就算安瑾一辈子都一个人,安镜也会养她的,谁让安瑾是她的妹妹,谁让她是个妹控呢?

“安瑾,我的妹妹,以前我无法保护你,但现在,我可以把你护在我的羽翼之下。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其它的都不用管,有我在你身前,为你遮风挡雨,有我为你撑腰,谁也无法在伤害你一根寒毛,我只要你好好的。”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摩挲着安瑾的脸,然後她弯下腰,像小时候那样,在安瑾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她不知道,安瑾其实只是闭着眼休息,她其实一直都醒着,所以想当然她也听到了安镜那些自言自语,听到了她口中所说出的蓝沫黎这个名字。

蓝,沫,黎。

她是谁?为什麽念起她的名字,我会感到开心却也难过?她是谁?她对我很重要吗?很重要吧?不然,我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她是谁?我想知道…她对我而言,到底有什麽影响力…

感觉好有趣,好象找到了一个意义,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是谁,但她一定很有趣吧!不然,我不会像这样,感觉内心雀跃的。

我期待,哪一天她会来医院看看我,如果能跟她说话,探知她的想法,会更好的。

20

刚为村里居民做完一些简单的健康检查,一旁的孩子就拿着蓝沫黎的手机递给了她。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听着属於程锦幽的手机铃声,蓝沫黎默默想着,也到了该换手机铃声的时候了,属於安瑾的手机铃声更是该换了,找时间找找吧。

接起手机,还没等蓝沫黎说话,另一头就先传来了一个压抑情绪的声音,那是安镜。

“…蓝沫黎,我是安镜。”

很难得,安镜会打给自己,蓝沫黎与安镜的关系其实不算很友好,她们相处方式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所以在听到安镜的声音时,蓝沫黎是真的很惊讶。

“嗯,有事吗?”

“我希望你能帮我为一个人开刀。”

开刀?还用的了请求?是谁?程锦幽吗?应该不是吧?不管是不是,我也不愿再拿起手术刀了。

“你该知道的,我不再动刀了。”医院里还有许多的医生,不缺她一个,“何况,依你的能力,也可以送那人去国外动刀的。”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找你!但是,这是锦幽的要求,她说,安瑾曾说过,如果哪天她出意外,只要你为她开刀!”电话那头的安镜,一下子就爆发了情绪,她根本就不愿蓝沫黎再接近安瑾,但是没办法。这是安瑾曾说过的话,就算她现在失忆,她也不愿去违反安瑾曾经的意愿。

“等等!你说什麽?!你说谁要动刀?!”

“是安瑾…”

啪!手机从手中滑落,蓝沫黎一动也不动,她的脑中只不断的播放着,安瑾受伤了,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但一定很重的,不然不会到需要开刀…

直到一旁的孩子,为蓝沫黎捡起手机,晃了晃她,把她拉回神,蓝沫黎才拿过手机,质问着安镜,“为什麽安瑾会受伤?!”

听到蓝沫黎的质问,安镜只是疲惫的跟她解释着她们在小木屋所发生的事。

纵火的犯人是跟令狐天有仇的小帮派,因为不满令狐这个黑道世家在城市的龙头位置,所以才想着杀掉令狐家首位继承人,令狐天,想令他们大乱。

所以在得到j细的消息後,派人前往小木屋,一把火就要烧si令狐天,然而他们没想到的,里面没有令狐天,只有安瑾一个人。

他们的失算,导致他们的覆灭。

安瑾,是被连累的那个。

听完安镜的诉说,蓝沫黎内心的一团火熊熊烧起,这是她第一次这麽生气,就算面对程锦幽与安镜有多亲密的画面,她也不会没这麽生气过。

“你们为什麽没有人陪在安瑾身边?!”

“呵,你有资格这麽说吗?!你有什麽资格生气?!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离开导致安瑾不断恢覆到从前,我们能不担忧的带她出去散心吗?!说到底!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你要不要回来为安瑾动刀,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我巴不得你永远消失在安瑾的面前!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伤害!反正你只要一句话的拒绝我就可以立马把她带出国去治疗!”

“不准!安瑾说了只有我能为她治疗!她是我的病人!我要为她负责!等着!我今晚就回去!”两人吵完之後,就各自狠狠挂断了电话。

蓝沫黎挂了电话後,就急急忙忙的收拾着行李,孩子知道医生要离开後,也帮忙着她,不让她有一丝遗漏。然後目送着她的医生,离开的小村。

21

傍晚,蓝沫黎回到了城市,也不先回家放好行李再去医院找安瑾,直接风尘仆仆的叫了车赶去医院。

当她终於到达安瑾病房门前,准备拉开门时,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是早上刚跟蓝沫黎吵了一架的安镜。

安镜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蓝沫黎一番,往前踏了一步把她b退,面对着她,然後把身後的门给关上了。

“不错嘛,还知道要用最疲惫的姿态来面对小瑾,想让她感到愧疚?”

听着眼前的人嘲讽,蓝沫黎抿了抿唇,决定不跟她多做计较,毕竟眼前这人是安瑾的姐姐,想追回安瑾还是要先讨好讨好她的,早上刚跟她吵完架,蓝沫黎就差点想劈si自己。

惹恼了安镜,还怎麽追回安瑾?安瑾在怎麽对任何事情不感兴趣,但对於家人朋友,还是多少会在乎的。惹恼了安镜就是得罪了她未来的岳父岳母,这是不划算的。

“安镜,瑾的情况如何?伤得有多严重?”算盘打完,蓝沫黎深x1了一口气,才用自己最平和的语气想跟她好好g0u通。

“呵,你自己进去看吧!但我警告你,不要在安瑾面前乱说话!”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伤她的蓝沫黎了。”丢下这句话,蓝沫黎绕过安镜,推开了那扇门。

强压着紧张的情绪,狂跳动的心,蓝沫黎掩饰x的把双手放在大衣口袋紧紧的握着,直到看到了背对着她的安瑾,看着她面朝着窗外闭起的双眼,仿佛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一样,享受着窗外吹来的风,享受着夜晚的宁静,她觉得自己的那颗心似乎在看到安瑾後,慢慢被她给安抚了。

“瑾…”看出了神,也失了魂,蓝沫黎此刻只想着抱起眼前这个自己半年来疯狂想起、念起的人儿,但她不敢动,她怕安瑾会推开她,所以她只敢唤她的名,引起她的注意。

“…你是谁?”没有听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有些让我感到…心痛…?

“我是蓝沫黎啊…你没听出我的声音吗?”离开太久,所以安瑾忘记了我的声音了吗?那以後我不离开了…你一直记着我,好吗?

“蓝…沫…黎…”她就是那天安镜晚上趁我睡觉时说起的人吗?“你,跟我是什麽关系?”是什麽关系,让所有人都不在我面前讨论她,却又要叫她来?

“…你…”

“啊,还是你是我的主治医师?”是吧?所以才不会主动谈起她,却又会找她,因为她要负责治疗我。所以我才会对她有兴趣,才会想探讨她的心思?我一定很喜欢这个医生吧?因为是一个有趣的观察者。

“…我…”

“你好,蓝医生,我现在该跟你说我的状况吧?”

“不…你…”

“我目前症状是失明兼失忆。”

“…………………”

好安静,蓝医生是在思考我的治疗方案吗?但怎麽不说出来让我知道好跟我讨论讨论呢?

“蓝医生?”

“…你,真的忘记我了?”停下在安瑾眼前一直挥着的手,蓝沫黎声音有些g涩带点嘶哑的问着这一直被自己伤害的人。

“是的,我忘记了你,也忘记了许多人、事、物。”

碰!

蓝沫黎在听完安瑾的话,直接跌坐到地上,被撞到柜子也不知道痛,她只是傻傻地,看着坐在床上,始终闭着眼,面对窗外安瑾。

怎麽会…怎麽会这样…这是在惩罚她吗…因为她曾经恶毒地想着让安瑾失明,所以上天真的让安瑾失去光明吗…因为她曾经对安瑾说,要她离开我的世界…所以上天知道安瑾绝对做不到,就直接夺取了她的记忆吗…

怎麽会这样…

“你怎麽可以忘记我…”站起身,蓝沫黎不管会不会吓到安瑾,直接伸手紧紧的抱着安瑾,在她耳边低泣着,“你忘记谁都可以,怎麽可以忘记我…”

“蓝医生…?”

“我是你最ai的人啊!”

“……??!”失明兼失忆的安瑾一整个懵了。

22

用力挣开紧抱着自己的蓝沫黎,安瑾抿紧嘴唇一言不发,但紧抓着被子的手,显示出主人的不安感。

"我是你最ai的人",这句话不断得在安瑾脑中重覆播放着,听到这句话时,安瑾内心是感到高兴却又难受的,她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

这感觉就象是她在失去记忆後得知了蓝沫黎这个名字时一样,她让内心的深处的一gu她怎麽理都理不清的覆杂情绪不断得侵蚀着她。

看着安瑾沈默不语的样子,蓝沫黎开始慌张了。她怕,怕失去记忆的安瑾会毫不犹豫的ch0u身离去,怕安瑾把对待别人时的冷漠放到她身上,怕安瑾从此以後对她彬彬有礼,像对待陌生人一样…

光是想着那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蓝沫黎就感觉自己的世界开始摇摇yu坠了起来,好似只要安瑾真的做到了那些事情,她的世界,就真的崩塌了。

不想等待安瑾回神,也不愿等到安瑾说出会令她难受的话,蓝沫黎直接伸手g上安瑾的脖子,深深的吻了上去。

感受着安瑾微凉的唇瓣,带着清香的鼻息,蓝沫黎觉得自己的心似是要醉了,她没有想到只是吻着安瑾,就能让她沈迷如此,吻着越深,她就越想得到更多,更多。

呼x1渐渐急促,t温渐渐升高,蓝沫黎环抱着安瑾的双手也渐渐收紧,她想,想抱安瑾,半年的时间里,她没有一天是不想安瑾的。

她想安瑾对待她时的温和,她想安瑾对她笑时的包容,她想安瑾抱她时的温柔,她想安瑾强吻她时的霸道,她想安瑾转身离开时的脆弱,她想那天早晨,安瑾浑身是她痕迹时的诱人…

她想安瑾…想了好久,想得她每次口g舌燥,浑身发热…

“瑾…瑾…”

听着耳边蓝沫黎急促的喘息,暗哑的yu火,安瑾只是沈默的,承受着蓝沫黎越来越放肆的动作。

她不知道还没失去记忆的她,是不是也跟蓝沫黎做过这些事,她也不知道,还未失去记忆的她,是不是与蓝沫黎相ai着。

她只知道,现在失忆且失明的她,感受得到蓝沫黎的害怕,感受得到蓝沫黎的紧张,也感受得到,蓝沫黎的渴望。

所以她默许了她的动作,包容着她的急躁,忍受着她的不温柔,让她一遍遍的掠夺着她的身t。虽然内心里,不断的想反抗着她,但身t却是诚实的,迎合着她。

安瑾想,或许以前的她,是真的ai蓝沫黎吧?所以才会对她这麽感兴趣,才会对她,有着无限的包容。

“我们以前是恋人吗?”不自觉地,安瑾开口问了还在放肆着的蓝沫黎。

一瞬间,蓝沫黎的动作停了,她看着脸se微红的安瑾,看着她无神的双眼,看着她没有表情,看着她只是因为碰及敏感而稍微喘息的样子,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安瑾。

说实话,还是不说实话?

“很难回答?”等了许久,蓝沫黎都没有动作,也没有回话,安瑾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我以前ai你?”

“是…”

“你以前不ai我?”

“是…但是…”

“我们以前关系很覆杂?”

“是,可是…”

“我b迫你与我谈的恋ai?”

“是…但现在…”

“我们滚过,但是我强迫?”

“是…可是我现在…”

“你以前ai别人?”

“安瑾!”被安瑾一次次地打断,蓝沫黎知道,以安瑾聪明的程度,她会在这次的问话当中,了解过去的自己与她,然後再以现在的她来说,她会毫不犹豫的,斩断这段感情,所以,这一次,她必须打断她的问话,由她来说。

23

“真是恶劣啊…”静静地听完蓝沫黎所诉说的过去,安瑾感叹地说出了感想。

看着安瑾对於过往的自己说出了如此淡然的评语,蓝沫黎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了。

她曾听过别人对於安瑾的评价,他们说安瑾是一个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冷静的人,他们说安瑾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保持着距离的人,他们说安瑾是一个眼神犀利到看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人,他们说安瑾是一个用旁观者角度看着这世界的人。

他们说了许多许多,但蓝沫黎都觉得,他们把安瑾看得太高了,可此时的她,在看到了失去记忆後的安瑾,她相信了,她懂了那些人所说的事。

安瑾是一个旁观者,她就象手里握着地球一样,用她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的运转,看着这个世界的人事物,嘴角g起,冷眼旁观,心如止水,平淡无波,没有人可以扰乱她的思绪,她的想法,她眼中的世界。

或许以前的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走出世界走到她对面,与她看着这个世界的人,但可惜,现在的她,对於安瑾来说,是个陌生人,更准确的说,是个曾经有关系的陌生人。

她害怕,她不想看到变回旁观者的安瑾,她要安瑾当一个当局者,她要安瑾迷失在这个局当中,站在这个世界里面,感受着这世界的运转,存在於这世界当中。

“瑾…”

“蓝医生,我以前这麽恶劣,你一定是恨我的吧?”再一次打断蓝沫黎的话,安瑾微微笑了起来。

听完蓝沫黎所有的述说,她对於过去她们那狗血般的剧情,表示啼笑皆非。

原来ai上一个人後,她会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当初的自己,怎麽就这麽傻,这麽笨呢?不过没事,失去了记忆,对她来说或许是好的。

这世界没有甚麽是可以让她能够感到兴趣的,当初的自己或许只是对於蓝沫黎这个人的矛盾情绪感到了好奇,只怪少时的她还不懂理清那覆杂的思绪,才会一步步,被蓝沫黎拉着走,带到了那无趣的世界,迷失了自己,遗忘了自我。

安瑾想着,又笑了,嘴角g起的弧度,是蓝沫黎所熟悉的,但那抹情绪,又是她所不熟悉,但别人肯定所熟悉的。

那是安瑾对这无聊世界,所g起的玩味笑容。如果安瑾没有失明的话,她的眼神一定是深不见底,有如深潭般,最让人无法直视,让人心生胆战。

“那是…”

“蓝医生,既然恨我,又何必委屈自己来见我呢?同情我吗?”歪头,安瑾象是说着“今日夜晚凉爽”一样,微笑的说着“同情”这一词汇。

“不是的!我…”连两个问句,让蓝沫黎急於解释,但下一秒,病房门那却传来了声响。

喀哒—

门被推开了,一瞬间,蓝沫黎内警铃大作,一把扯过床尾的被子,把半ch11u0着的安瑾盖了起来。

完了!居然忘记把门锁了!

24

进入病房的是一个蓝沫黎没见过的nv子,那名nv子黑发及腰,面容姣好,柔和的双眼配上温和的微笑,让人第一眼看了,就觉得舒服。

当然,蓝沫黎除外。

因为这名nv子在踏入病房的那一刻,安瑾就认出了她,明明没办法看,却认出了来人。

“是曦吗?你来了?”听着这几日来熟悉的脚步声,嗅着空气中传来的暖香,安瑾语气带了一丝的欣喜,那是蓝沫黎从没听过的语气,出自於安瑾内心的愉悦。

她是谁?跟安瑾是什麽关系?她们很亲密吗?安瑾喜欢她了是吗?

一个个疑问,不停地涌上蓝沫黎的脑袋,内心的警铃不断响着,她从没想过安瑾如果哪一天不再ai她了,她该如何是好,因为她的自信告诉她,安瑾会一直ai着她,直至永远,直至si亡。

然而,这个自信,已经变自大了…

“小瑾。”洛予曦自然的坐到安瑾的床边,无视了还半压在安瑾身上的蓝沫黎,用着低柔温和的嗓音,回应着安瑾。

“瑾,她是谁?”确认被子有盖好安瑾,蓝沫黎从她身上离开,手不忘的紧紧握着安瑾的手,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询问着安瑾。

她的瑾,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当局者,而是回到了旁观者角se的瑾,也代表了,她与安瑾的角se,该互换了。

以前是安瑾追着她,现在换她追着安瑾,感受安瑾以前追逐她背影时,她那些内心的情绪波动。

“她是洛予曦,是清的妹妹,晚上都是她来陪我。”

本来安镜她们是打算固定一个人陪伴安瑾的,但她拒绝了,她说不想她们都这麽忙了,还要辛苦的晚上陪她,所以无奈之下,安镜采取了轮流的方式。

洛予曦本来是没有在轮流的名单上的,毕竟连她自己的姐姐洛予清都不知道洛予曦跟安瑾是认识的。

是某一次,洛予曦在固定的时间里没看到安瑾的身影,本着关心的心情,打给了安瑾,刚好被自己的姐姐接到,才得知了安瑾的状况,并要求照顾安瑾。

问其原因,洛予曦只是笑笑的,没有多说些什麽,只温和地说了一句:“因为是她。”因为是安瑾,所以她愿意照顾她,陪伴着无法看见光明的她。

当安瑾听到了这名让她感觉舒服的nv子所说的原因时,低声笑了,她觉得她与这名nv子能成为好友,一定不是普通的原因。

她感觉得出来,洛予曦是不b她淡漠的人,但却是b她还要温柔t贴的人。

她喜欢她,喜欢她给她的氛围,喜欢她的安静,也喜欢她的什麽都不说。

失忆後的安瑾,其实不喜欢一直听别人对於她的过去所述说的。

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面对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样貌,所以光听着她们的片面之词,她或许能够继续用她们所说的,对待她们,但她不想。

因为那是当局者的思绪。

她是旁观者。

所以在碰到一个只是静静地,陪着她,什麽都不多话,只有她在问时才回答的洛予曦时,她是开心的,是愉悦的。

她甚至是告诉了所有人,夜晚,她只想洛予曦陪。

25

“蓝医生,既然曦都来了,那麽,我想你也该回去了。”得知了另一个人所述说的过去,安瑾不等蓝沫黎的反应,直接开口就要她离开。

既然以前的她们是这麽覆杂的关系,那麽就称现在,断了g净好了,反正,她应该也是不想再与自己有关联的。

虽然脑袋是如此冷静的想着,但内心却传来了一丝丝的拉扯,,令她有些不适。

“瑾…”

“曦,我想洗澡了。”

看着安瑾大方的掀开被子,一点也不掩饰的模样,蓝沫黎只觉得心不断的沈下,安瑾真的不在乎了,连自己的身子被看光都不在乎。

而对於安瑾身上的零星吻痕,洛予曦只是看了几眼,什麽话都没问没说,只是微笑的,安全的扶着她到浴室,全程都没看蓝沫黎一眼。

她知道蓝沫黎,也知道安瑾口中的蓝沫黎,更知道蓝沫黎真正ai的人是谁。

但她选择不说。

一个连自己ai的人是谁都分辨不清楚,还不断的伤害着ai着自己的人,就算是那个人卑鄙无耻,但那也是自己选择去被束缚的,不是吗?

怪就怪自己太过於弱小,容易被人抓住弱点。

徒留着不断被安瑾堵住话语的蓝沫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瑾,看着她被人牵走,看着她依靠在别人怀里,然後,看到了她光0的背影,也看到了她的伤疤。

那一刻,那一瞬间,就算有再多的话语,就算有多想拉住安瑾,蓝沫黎也只能伸着手,一句话也无法说出,瞪大眼看着那个伤疤,忘却动作,忘却语言。

那个伤疤…那个该是存在於程锦幽肩胛骨的伤疤,为什麽会在安瑾的身上…?

不…不对…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是不是哪里ga0错…

她要去问清楚,她要去找程锦幽,她要找她,要问清楚当年的事…

脑中一片混乱,蓝沫黎匆忙的穿好衣服,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出了病房门。

一路上,蓝沫黎不断的回想着当年的意外,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她们是社团踏青,她强撑着不舒服也要跟去,结果遇上大雨,她恍神间脚步踏空,程锦幽为拉着自己,却跟着自己一起掉下去,两人待在底下许久,又冷又饿,最後她发烧了,昏昏沈沈的,眼前一片模糊,过去了多久时间都不知道,只记得背着自己的人,有多温柔,身上的气息有多令人安心…

气息…

那时那个人的气息不象是程锦幽身上带着的幽香,象是…

安瑾的冷香…

怎麽会…?她清楚记得那一天,安瑾是要去了国外探望安镜才对的…她怎麽可能会出现在哪里…怎麽可能…那麽刚好的就在那里…还救了自己与程锦幽…?

难道…那一天她没有登上飞机…?!

怎麽可能…不可能的…安瑾怎麽可能会这麽做…她怎麽可能…会这麽冲动…

26

一路狂飙至程锦幽家,蓝沫黎还是无法平覆自己内心所猜想的,越是猜想,蓝沫黎越觉得不可思议,她无法想象安瑾失去冷静的样子。

所以,她敲响了程锦幽的大门,无视了安镜杀人般的眼神,蓝沫黎紧紧抓着程锦幽,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慌乱却认真的询问着程锦幽:“你右肩胛骨,有受伤过吗?”

“没有,怎麽了?”

“你还记得…高中那年我们社团踏青时出的意外吗?”

“当然记得啊!那时我们跌落山谷後,你因为感冒而发烧,脚踝又扭伤,我力气不够,无法背着你寻找出口,当时我都快哭了,还好小瑾出现了,她背着你,带着我,找到了出口,我们才得救的呢!

还记得那时看到小瑾时,我有多惊讶呢!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眼神慌乱得看着我们,还手忙脚乱却小心翼翼的背起你,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象是怕你会不舒服一样。”

“………她那时…不是在去往机场的途中吗…?”听着程锦幽所说的真相,蓝沫黎有些不能相信,脸se发白的询问着最重要的一点。

她不是该搭上飞机的吗?

“瑾那时ga0错日期,她是後一天的日期才对,所以又搭上车子,返回家中,却在途中听到车内新闻的cha播,得知你们遇难,紧急让司机掉头,去救的你们。

不顾搜救人员的阻拦,不顾生命的,直直地跳下山谷,划伤了自己,还被利石狠狠割伤了背,只为了你们的安全。”安镜语气沈着的说着,还记得当年安瑾来国外看她,她发现安瑾受伤时是有多怒不可遏,但安瑾却只是笑笑着说:“她们没事,就好。”

哪里是她们,分明就只有一个她!那个人还是蓝沫黎!

安瑾对蓝沫黎有好奇她很开心,安瑾喜欢上蓝沫黎她没意见,但她无法接受安瑾为了救蓝沫黎而受伤!她相信,如果只有程锦幽一人出意外,安瑾绝对是冷静的想好方案才去实践的!而不是如此冲动,什麽想法都没有就直接跳下去!

听完整个过程的真相,蓝沫黎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的呼x1似乎快要停止了,她问自己这麽多年来都在g什麽?

安瑾早就已经看穿了自己,安瑾b自己还要了解她…

安瑾…我们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你在对的时间遇上了错的我…

我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你…

我们的时间都不对啊…如果我们的时间点是一样的…就不会是如此弯弯曲曲的…

我不想与你是相交线…只交叠的一条线,就越来越远…我想与你是平行线…就算还没有交叠,但我们可以把两条线画得越来越近…直至手一歪,两条线终变一条线…

有些失魂落魄的告别安镜两人,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被程锦幽叫住了。

“这把钥匙,是小瑾家的。”

伸手接过程锦幽给的钥匙,蓝沫黎疑惑的看着她,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转身把还要说什麽的安镜给拉走了,连带的,把门也关上了。

低头看着手里那把闪着银光的钥匙,蓝沫黎久久无法回神。

蓝沫黎很少去安瑾的家,少之又少,只因那时她对她厌恶,反感,所以每当安瑾邀她去她家时,她都是拒绝的,只有程锦幽要去安瑾家顺带邀请她时,她才肯去。

现在想想,她似乎,从没有认真看过安瑾的家,是如何的…?

现在去认识…应该还来得及吧…

27

怀着忐忑的心,蓝沫黎来到了安瑾的家门前,握着钥匙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来回回的,直到手都麻了,钥匙跌落地上,她才惊醒,赶忙捞起地上的钥匙。

深呼x1一口气,才止住颤抖的手,把那扇门给打开了。

安瑾的家位於郊区,是一栋二层小别墅,简单的装修却采用了黑白灰的se调,看上去透着一gu淡淡的孤寂。

蓝沫黎知道安瑾会画画,当初学得也是绘画方面的科系,她也知道,在安瑾家,只要在白墙上所能看到的绘画,都是安瑾的画。

安瑾在绘画有一个习惯,她习惯了在画当中用一种人们所无法察觉的手法,标上自己的印记。以示这是她的画。

看着墙上挂着的画,蓝沫黎有一丝的失神,她有多久没看安瑾的画了?以前安瑾的画都是充满了se彩,充满了生命,充满了活力,她可以说,安瑾给了每一副画灵魂,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但当她顺着每一副画走上阶梯,走上二楼,她发现了,越往後,安瑾的画就越孤寂,一幅幅本该是充满se彩的话,越到後面,se彩越少,直到只剩下黑白灰三种se调。

直到看完摆放出来的所有画,蓝沫黎还是无法回神,她打开了其中一扇门,最靠里面的一扇门,踏了进去,这房间位置很好,有一片落地窗,早晨yan光会透进来,夜晚月光会洒进来。

或许是位置太好,所以安瑾把这房间拿来当作了画室兼休息室,她看着整齐排放在墙上,被白布盖住的画,以及最靠窗边还架着的画板与面对白布的懒人沙发如此想着。

她紧紧的伫立在原地,看着这间画室,想着安瑾认真绘画的时候,想着她烦恼着如何下笔的样子,想着她画累了,倒在沙发的模样,然後,她缓步走至安瑾还没画完的画板前。

在然後,她觉得自己象是看到了过去。

那张画的主角是她。

那上面画的是她在医院办公室穿着白袍,眼神带着厌恶带着恼怒带着狠意的样子。旁边配了一句话: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要你,消失在我的世界!

那是她在被安瑾强吻後看到安瑾什麽也没有表示时,说出狠话的时候…双手有些颤抖,蓝沫黎似是想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情,转身面对那面墙上,所挂的白布。

大步走上前,蓝沫黎用力扯下那块连着墙上的白布,然後,她看到了,满满一面墙的画,一面画满了她对安瑾所露出的厌恶表情与伤人的话…

她脸secha0红,对着她说:我讨厌你!

她眼神冷淡,对着她说:你来做什麽?!

她压着安瑾,对着她喊:锦…

许多许多,她对着她所说的,伤人的话,都被安瑾画了下来,然後她发现,所有画里,只有一幅唯一没有她对安瑾说出伤人的画,却也是让她感到一瞬间眼前一片黑的画。

那是一幅她的背影画,上面没有被安瑾配字,但蓝沫黎眼尖地发现那副画没有被安瑾印上标记,她知道,这幅画一定有秘密,所以,她把画拿了下来,翻到後面,然後,她看到了一本日记。

打开日记,蓝沫黎一字一句的看着,越看心越疼,感觉象是被人用刀戳了一个洞,血不断的流,呼x1也渐渐不顺畅,彻底杀si她的,是安瑾的最後一篇日记,三个月前的日记,一个象是短文的日记,却透漏这她们的狗血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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