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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回愚牡丹携眷赴京(1 / 2)

赵筱月不愿回家,宋宇催促入京,牡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排,只好把众人都带回客栈歇息。客栈异常哄闹,里边的客人纷纷逃出店外,掌柜急着吆喝给钱也无人理会。牡丹一行和人流方向相反,牡丹被冲出来的掌柜一把抓住。

「快快,去报官!」掌柜喘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报官吧!我进去看看什麽事。」宋宇不客气地推了掌柜一把,让他带路,一副他自己就是衙役的派头,牡丹也跟在他们身後进去查看。

才到大堂,就看一人撞si在地下。掌柜哭道:「你看,这不是疯了麽?好好到我这来si,这些白吃白喝的也是的,我看我这生意也不用做了,我也si在这里好了!」宋宇也不听见,只管瞧着那人,拿着一双筷子在他身上翻捡。看牡丹专注盯着宋宇和屍身,掌柜只好自己出去报官。

「我知道他。这人叫做吴尚,文字还清通,也是来考试的」牡丹说。看到宋宇翻出他的报考名牒,牡丹心念一动,默默地取过文件收进衣襟。宋宇哼了一声说:「你这榆木脑子这下倒是灵光了!」缩在门边的赵筱月和珍珠听到声音,这才半掩着面磨蹭过来探看。赵筱月逮住机会酸了酸宋宇:「翻这麽久,找到什麽值钱的没有?」

「他b小姐值钱,小姐b他可怕,你别靠这麽近,我心惊胆破啊!」宋宇鼓吹着「用心举业,杂事莫览」把所有人都送了出去。

店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完全没客人上门,掌柜也高兴牡丹带了人回来添点人气。牡丹协助掌柜处理完後续,便辞谢了掌柜带着赵筱月和珍珠赴京。之前是宋宇天天来找他,两人也无需相约,她甚至不知该上哪找他。宋宇两日前被赵筱月讥嘲男人不av人不ai,缠着自己夫君後就没再来,牡丹也不知是否该继续等他,事情完结了只能如期上路。

气走了宋宇,赵筱月心情大好,珍珠心情也好,觉得日久生情,最终和牡丹天长地久的必是主仆二人。行至郊外,赵筱月走得累了,牡丹让她挽着自己,但也觉得t力不支不辨方向了。天渐渐地暗下来,三人都升起惧怕之心。忽听到一阵马蹄声,骑马的正是宋宇。他翻身下马铁青着脸说:「你们这是什麽意思?」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来的正是时候,看她们那惊喜的表情,显然自己是当了一回救美的英雄。「赵筱月,是你魅惑这小子对我始乱终弃的吧!」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宋宇不再叫牡丹李展云,但也不曾叫她牡丹。

宋宇捡了些枯柴升起了火,让大夥儿围着火堆休息。「我们绝对要改走水路!」宋宇宣布。「我跟你们说个秘密!这天下名山,除王母所住崑仑之外,还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山,都是神仙聚集之处。珍宝之盛,景致之佳,世人神往却难以得见。我早前因缘巧合救过王母跟前的丹凤仙童,他带我脚踏祥云,到了瑶池,拜过王母,看过百仙在琼阶玉砌之间,各献所长。临走时王母赠我海上仙山的地图,要是兄弟改变主意,想通齐家治国实在无甚有趣,就和我泛舟浮於海吧!」宋宇话歇发现自己的睡前故事成效甚好,三人都已睡去。

赵筱月闭着眼睛,周身酸痛累极还是用了最後一丝力气回嘴:「那也是跟我回家做个学堂!」牡丹假寐着心想:「村里也有好几家孩子要上学。每年馆金和代饭也够生活了但怎麽也要看看会试榜的」她突然想起了那一袭白衣飘飘玉树临风的身影「考状元,娶公主」如果自己去京城,能见到他吗?在这荒郊野地,听着宋宇和赵筱月的声音她感到很安心,闭着眼睛真睡着了。

宋宇提出走水路的意见也是因为其余三人脚力实在不行,他只有一匹马,要带上这三个nv人实在头大。这些日子以来,牡丹其实习惯了宋宇的陪伴和照顾,见赵筱月经过之前的疲劳困顿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同意了宋宇的提议,路上也由他发号指挥。宋宇趁势说道:「我可是内地山水连年游玩殆遍,近来毫无消遣。自从所ai不告而别,郁闷多病,恰有此行,也是天缘凑巧。但这两个大包袱现在是要我携带携带吗?我的路费恐途中有断啊!这两人的饭食舟资该做何打算?」牡丹听他这番说词虽是说笑讥嘲,但也不无道理。「我和他既非骨r0u至亲,也无其他情缘名份,这船钱饭食自当计较!」赵筱月冷冷说道:「我们自行找个门道便是,就是饭食,又值几何。别以为我们受不得辛苦。」宋与看她嘴上要强,又再顺势要求:「若你们当我的随从,悉听吩咐,无不遵命,那我包你们一路平安!」三人看了看情势,也只能先答应。

没想到皇帝新命河南转运使裴兆麟负责整顿漕运,他把南方各地的粮食和其他物资都先统一集中到扬州,再沿大运河转运到长安,他们没办法雇到船只,只能和货物一起上船,行漕运的方便。

天气甚好,他们以船为家,也不知走出若g路程,牡丹惟恐船期耽搁,有误考试。赵筱月就趁这闲暇b着珍珠读书识字学习诗赋,沿途借着课读,倒解许多烦闷。宋宇闲不下,只差没把船板掀了,无聊至极的他还一一跟牡丹说他的发现:「这只船为木质,船身呈柳叶形,全长218米,船身中部宽344米,有舱13间,铁锚上刻有铭文……船舱内各有哪些货物、兵器、马具、货币以及生活用具等等。」「要不要吃个橘子?」一日宋宇宝贝地从怀中掏出几个橘子问牡丹。「你哪来的橘子?货品数目不对会被发现的!」牡丹急道。「大不了给他们钱嘛!我就想吃!压烂几个也是有的,哪算得这麽仔细!」宋宇说着就自己剥了几瓣吃起来。「咦?」宋宇闻了闻橘皮。「真烂啦?」牡丹问。原本牡丹也想吃点的。

「这船不对劲。你闻闻。火药味。」宋宇压低声音说。牡丹心想自己是要上京考试的,不能节外生枝,上策还是装作什麽都不知道。「要不要趁能泊船时说要上岸买些货品,另换小船走?」牡丹提议。「能远离是非麻烦是最好。」宋宇却认为:「朝廷赖以生存的粮食和税收,现在都是依靠南方地区,漕运中断会使皇上忧心如焚,也会让整个长安城陷入恐慌。我们要如期进京,不动声se继续搭这船是最保险的,中途离开万一启人疑窦更是麻烦。」

宋宇沈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牡丹:「货船藏有火药京师会有乱事,我一下船就必须返家禀明此事,我们会分开一阵子,你可不能再让我找不到人。」

牡丹并不笨,听宋宇这话,他的父亲必定是朝中重臣。他和她究竟要如何,她也必须想个明白。

漕船终於到了京城,折磨着牡丹一路担心,这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她急着要离开这船和这班人等,急匆匆地走在最前头。牡丹心神不宁,原本就脚步虚浮,下船时脚下一滑就要扑倒在地,她惊叫出声,身子却被宋宇拦腰一抱牡丹生平第一次让人这样搂着腰枝,不觉情思danyan。宋宇出於直觉揽住牡丹,原本是毫无杂念救人於急难,不想牡丹竟是这般纤细娇软的身子,心中一荡,虽不得不放手,但真恨不得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反覆想着手上的感觉,愣在原地,直到後头的赵筱月推了推宋宇,宋宇才惊觉。牡丹尴尬地径直向前冲,待众人会齐也只低着头听宋宇发落後续。

「我先找个地方安顿你们,还是你们有何打算?」宋宇问。众人都是第一次到长安,能有什麽打算?就跟着宋宇到了一处宅院,据说是宋宇的朋友处。

宋宇说是朋友,但出来相迎的主人竟然是一nv子。牡丹觉得有些不自在,宋宇竟和这nv子如此熟悉吗?不知道她对宋宇带来三个nv子给她招呼又是作何感想。这nv子倒是态度大方,自我介绍说:「奴家是东京人氏,在京幸有宋公子关照。宋公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自会为大家安排周全。各位就叫我红玉吧!」看她jg雕细琢的妆容罩着轻柔飘逸的薄纱,丝缎裹着的曼妙t0ngt上水晶、石英、云母、玉石串成的配饰随她的行止叮当,同是nv人,牡丹都看直了眼。宋宇应该也臣服於她的美yan风情吧!这个丰润如蜜桃的nv人,圆圆的鹅蛋脸上一双黑缎般的剑眉却泄露了她的y脾气。牡丹看她虽然打扮娇美,却觉得是个前有红尘孽债,後有流沙索命,也不惧怕的nv人,虽然不知道她和宋宇的关系,倒是对她生出了亲近之心。待宋宇离开,她看牡丹一行人打量她和这地方的好奇神se,态度自若地说:「这是我16岁为自己赎身时所买,後就成了这里朋友赏雨看星唱诗说文的游戏之地。」看她对自己的出身毫不介怀,展露风情不为献媚只为自己快活的自信,牡丹想这样的她应该是京师众男子「情之一字,熏神染骨,误尽苍生」的魂牵绮梦了!只是不知道她的裙下之臣是否也包括宋宇。

赵筱月并不想待在这里,但考虑到牡丹还要应考,还是放下身段说:「我们人生地不熟,我夫君还需应考,只能叨扰您几日。不知您是否能安排什麽工作给我们主仆二人?我们希望可以寻一居所,早日安顿下来。」红玉微微一笑说:「夫人不用担心,我定不负所托。」

隔日宋宇又来了一趟,只匆匆和红玉问了声好,就把牡丹拉至一边说:「我恐怕得离开你们好一阵子,我的心意你定然明白,你能不能就允我一句话?」他这麽说的时候牡丹以为自已会很高兴,但她感觉到的却不是怦然心动的欣喜,而是一阵黯然愁思。她究竟在忧虑些什麽呢?是不是自己nv扮男装还有妻室?是不是自己逃家和宋宇无法私定终身?她不想承认,但她当下什麽都没想,她脑中只有李展云。

「李展云」看着宋宇却想起李展云,牡丹第一次发现原来人的心会痛。眼前这个说要离开一阵子的人是宋宇,她却想起了早就离开自己的李展云。那个人,是做好了一辈子不再相见的准备离开自己的吗?是不是就相信着眼前这个人?原来是会有一个人,能在要离开时先向自己问承诺,承诺要两心相许这个人,他会将自己放在心上,也希望自己将他放在心上。分别可以不是舍下,分别是期待着再相见的再相见时我们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那如果,我可以再遇到李展云呢?」牡丹恨自己这麽想,但是这念头却从淡淡的期望变成生了根的思念,在心中盘旋不去。

牡丹捂着x口紧皱着眉,终是以长叹一声作为回答。她不是不喜欢宋宇,只是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对展云的眷恋不舍和不甘心。「这种感觉,是ai情吗?」牡丹害怕这麽想。

宋宇却是会错了意,看牡丹未发一言,以为她是痛心离别或有什麽顾虑。他执起牡丹的手,双手紧握牡丹说:「我答应你尽快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很快就回来找你,你好好待着,千万不要离开这里。」又像是担心着什麽,他略一沈思後ch0u出身上的配剑说:「这剑给你,是我给你的信物和承诺,你随身带着,也好防身。」牡丹试着举起剑,只觉得这也太沉!这麽沉的剑宋宇叫自己随身带着,是以为自己的手臂每天跑堂送菜的已经练得多粗壮有力啦?」不过,宋宇对自己的情意深重她也是感动的,所以只默默点了点头。宋宇当她是答应自己了,面露喜se,开心说:「那就这麽说定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牡丹觉得自己欺骗了他,心上像压了几斤石头,看他要离开,赶忙说道:「我没有答应你什麽,就是先帮你收着这剑,你保重自己早日来取!」「早日来娶?这麽急着嫁给我啊!剑倒无所谓,你人在就好!」「你!」牡丹气宋宇轻薄自己,很想搥他几拳,但两人眼看就要分离,相见无期,她也不想和宋宇争执,闹脾气似的推了他一把说:「要走快走啦!」她这举措在宋宇眼中就是打情骂俏,他只当牡丹是喜欢他,心中欢喜也有些不好意思,简单跟红玉交代了些事情就走了。

宋宇走了,牡丹日日忧愁。众人都以为她是思念宋宇,其实她是担心着自己的前程。考不上该如何谋生?考上了难道自己一辈子当个男人?一不小心还是掉脑袋的罪赵筱月早看出自己不是什麽身染绝症就是编个理由逃离这桩婚事,和宋宇这一路赵筱月也是看在眼里的,她是何打算呢?要不要乾脆跟她全盘托出,做个了断?

这些问题牡丹日日想总没个答案,每日思索无果总是以念书作收,一日复一日的折磨,还不如考期早些到来,她也好做计较打算。

赵筱月倒是自在,在红玉这里弹起琵琶,静静地看着来往的文人墨客高官显要觥筹交错。

红玉为牡丹和筱月安排的是同住一房,毕竟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夫妻。但也不知红玉是阔气还是贴心,她为她们安排的是一个套间,里外各有一大一小两张床,牡丹总是以读书晚了不想打扰赵筱月休息为由睡在外间。这日她还未入睡,忽听得窗外有声响,风吹叶动,夜深人静时廊檐下的脚步声虽轻,牡丹却听得清楚。她贴着小窗细听,脚步声似是就停在屋外,但她们被安排在偏僻的小院,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

牡丹总是出身武将之门,之前跟着李展云和宋宇,她有人依靠自己就懒散了,这段时日两个男人一前一後地离开,牡丹倒像是个男人般的关照起赵筱月和珍珠了。此刻她觉得自己更加耳聪目明,好像有了听风辨位的能力了。她把枕头棉被叠成了个人形,悄悄从床上移到门的侧边,平贴着地面瞧着门和窗有什麽动静。突然好几支箭shej1n了房内,咻咻地cha在了牡丹的棉被堆,看起来倒成了个剑塚,隔间的门柱上也都是弩箭。

不好!牡丹一手拉起被子罩着自己,一手ch0u起放在床边的剑,想不到宋宇赠的宝剑还真派上用场!情况紧急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单手就把剑抡了起来。这样的声响自然也惊醒了赵筱月,但她们来不及做什麽动作就有一黑衣人破门而入,她们都没看清楚是怎麽回事,那人就已被他背後另一人环扣住颈脖再反手一刀,那人已倒在汨汨血泊中。

这跟着闯进屋的第二人是敌是友?牡丹无法细想,只知道不能趁乱先奔出门去,她跑向赵筱月身边,杖剑横挡住来人靠近。赵筱月也从牡丹被子上拔下两支箭,各抓住一支在手上,两人摆出一副誓si对抗的架势。

那人却不理会他们,迅速转身离开,她们这才发现外面也是火光弩箭一片混乱了。

她们赶忙加入灭火的行列,幸好火势不大,烧的都不是主要居室,看起来倒是警告意味居多,很快sao乱就平息了。唯一的例外是,要是今夜牡丹是好好睡着的,她就成了唯一的si者。

红玉倒是爽快,把牡丹和赵筱月叫进自己房间,开门见山地把她要的话说了,信不信随人。

「我拒绝了京城一黑帮头子的要求,这是他们给我的警告。他们不应该知道你们那个房间,也没有理由对你们下手,恐怕是我这里有别人的眼线和手下。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住下,若信不过,我会给你们一笔钱,你们自便,宋宇那里我自会交代。」红玉不愠不火地把话说完,慢慢地喝完了自己手上的安神茶。「你们也喝点吧!等会儿b较好睡。」红玉看起来像是她这每日都有这样的事情一般漫不在乎。

「我和筱月商量商量吧!」牡丹说。「我也困了,之後再说吧!」赵筱月附和着。两人就先回去了,红玉让她们暂且住在另一个院落,在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刚刚那个人。「这位应该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吧!」赵筱月说道。他也不回话,好像没听见一样的径直朝红玉的房间方向走去。「欸欸你别走啊!」牡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是谁?」她扯了扯衣袖拉着一小角不放,表现出一种不依不饶撒娇又耍赖的姿态。按照过去的经验,她这一招对李展云或是宋宇特别有效,就不知道这人吃不吃这套。那人看她一副你不说就别想走的样子,只回「我是负责保护你的人」,一挥衣袖甩开了牡丹还是走了。

牡丹也是有受过一点点武术训练的。她父亲每回离家都不忘交代夫人要待牡丹和嫡出的姐姐飞凤一样,绝不可让他知道俩nv在家中有长短厚薄的差别待遇。他的正室夫人本是突厥人,家族善养马,臾将军在边疆一场战役中受伤,是赖她照顾才得以捡回一命,最终与她成亲带她回到中原。从臾将军角度看,他已然全了她对他的情义,但终生远离故土,丈夫又有其他nv人,她这个大娘在牡丹心中是个x怪异y晴不定的。不过,她的怪在让两个nv儿不学针黹学点拳脚功夫这事情上倒成了好。可惜牡丹上课的第一天就让师傅的「示范表演」吓坏了,也吃不了习武的苦,不像她姊姊持续学习,她连个皮毛都没学上。形式上两nv儿都有机会学,牡丹自己不想学,那正称她大娘的心意。由於大娘不喜欢自己和姊姊一处,她也就是远远的看过姊姊练武的身影,她知道姊姊武功是极好的。大娘不愿意父亲知道姊姊会武,父亲以为她们姐妹就是学点手法防身,姊姊也从没有在父亲面前展示过功夫,但她听师父说过,姊姊是武林高手等级,不过跟这人刚刚显露的身手相b,好像还是差了些。

她望着那人的背影,不知哪来的灵感和勇气,急跑上前抓住他的後襟衣带喊道:「师父!您就收我们为徒教我们几手吧!你看我这不是刚才差点就没命了吗?万一您下次赶不及来保护我呢?」那人其实早知道牡丹来到背後,但没想到她会抓住自己衣带,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想想牡丹说的也有理,低声说道:「明日辰时,後院花园。」牡丹没想到他答应得这麽爽快,呆了半晌,她手一松,那人迅急成了一道蓝影到了红玉房门前,牡丹才知道原来他可以走得这麽快。

也许是刚经历过生si一线,赵筱月在重聚後第一次招牡丹同床。牡丹累极也不想推托,就和衣躺在赵筱月身边,却怎麽也睡不着,乾脆翻身起来。

「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赵翰林。我不是男人,给不了你想要的,也没办法照顾你,你回家吧!我怎麽做才能补偿你,你说,我尽我所能。」牡丹一口气说完。她是想模仿红玉刚刚说话的样子,却说得气缓吁吁。

「我不需要你照顾,我也不回家,我要跟着你。」赵筱月倒是学足了红玉的气定神闲。「我知道你不是男人。我原本以为你们是断袖,但我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你是nv人。实话说,我守寡或是再嫁也不会过得更好。一般nv子顶多读一些《nv诫》、《内训》、《nv论语》、《nv范捷录》等要nv人恪守妇德妇道的书籍,我父亲让我读书又要招赘,就是不要让我嫁人後有任何委屈。但我也想明白了,我只要是结婚,不管有什麽委屈都还是要端庄持重、持家有道,还要有容纳小妾的雅量。丈夫在外花天酒地不能管不能问,娶个小妾,迷个戏子,都得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假装大度,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过了。」

牡丹听得呆了,赵筱月真是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就不停歇。「未婚时我是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等嫁人,你和我成婚又说要离婚,我这才用寻夫的名义出了家门。没了你,我还是只能低头颔首的听命於丈夫、公婆,在自个儿家里做针线活。除了我爹和不知待我如何的丈夫,几乎见不着男人。人生这漫漫长日无聊得很,我宁愿跟着你!」赵筱月撇撇嘴,没好气地补上一句:「至少我是你最ai的nv人是吧?」

赵筱月在红玉这弹琵琶的日子也看了不少,这些能歌善舞、舞文弄墨的歌妓满足了上层男人们的jg神需求,藉以获得了社会价值感和存活资本,她们活得可是b一般nv子jg彩自由。这辈子她们婚是结不成了,哪个男人不担心娶了这样的nv人被人说长道短?但要是能看破情事这一执着,生活倒也是自在。这些歌妓们即使具备绝代容貌和旷世才情,也无法在情事上求个圆满,但寻常nv子又有多少人真能圆满呢?她们会在红玉这里,都是因为贫穷被发卖,或家中长辈获罪被株连等出身悲惨低贱的可怜原因,所以这一方天地诸位姐妹就是她们的现世安稳。红玉手下这批nv人琴棋书画,填词作赋,都得拿得出手。丝竹管弦,各类舞蹈也有能人。作为头面人物,红玉还得和各路人马打交道,这见识和本事非同一般。对赵筱月来说,光是看她们如何和文人与士绅阶层交际往来,就b待在家中有意思多了。

「你知道为什麽那黑帮头子进不了红玉的门吗?」赵筱月谈兴更浓。「他们哪过得了旗楼赛诗的局?打茶围赛茶也一窍不通。识茶、品茶,通过茶来b文化,b知识,b谁脑子机灵,y诗作赋,对对联这些都不是他们擅长的,这些粗人根本就见不了他们想见的人。」赵筱月歪头一笑:「不过,要说喝酒论诗、探讨人生他们找你我就行了,要是我当家,我可不像红玉这般只瞧得上贵人,有钱都见!」

「你别说笑了这不是很危险吗?」牡丹嗔道。「你这倒像是我夫君说话了!」赵筱月损她。

生si交关,一夜深谈,牡丹和筱月倒是很有点夫妻同心的感觉了。隔日早晨,看筱月仍睡着,牡丹悄声离开,依约来到花园。那男子已经等在树下,青年执剑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师父我是否应该先自报家门?」牡丹嗫嚅道,说是要报自己的名字,其实她是想知道那人的名字。「我教你几手工夫让你自保即可,不过是挣脱和擒拿之类的小技,不用拜我为师。」男子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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