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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SEVEGODS(2 / 2)

p孩又是流泪又是流血,裂开的嘴唇颤抖动着道歉:「对…不起。」

高见月呼气吹散徽章上的灰尘,满意地离开对方身上,才发觉自己的拳头痛到不行。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别人而打架,如果被母亲知道他就si定了。

「我要跟我爸告状!叫他找你爸妈出来……呜呜呜──」

p孩哭得唏哩哗啦,如同襁褓中哭着找爸妈的婴儿。差别在婴儿不会说话,而这个p孩他会。

高见月这才回神。「惨了……」

「他说了很难听的话,还抢见月的东西,连我都想打他了。」

「对啊,不打他才奇怪吧。」

训导主任办公室外,高见月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正对面坐着因瘀青肿胀而睁不开左眼、只剩下右眼可以瞪他的p孩,以及p孩身为家长会会长的父母。

「就算是这样也不可以打人,老师是这麽教你们的吗?」

「我们知道打人不对……」

阿特和小秤在里面的声音被训导主任盖过,高见月碰巧看见对面的人伸出大拇指划过脖子,那是「看我父母怎麽收拾你」的表情。

高见月不甩他,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哭得ch0uch0u噎噎求饶的输家,也只有在自家父母面前才敢嚣张,像极了只敢在主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宠物。

说是这麽说,p孩纵然是个鲁蛇,也是个有父母支持的鲁蛇,和他完全不同。高见月不需要靠父母,因为他知道母亲不会站在他这里,至於父亲,能见上他的机率大概跟见到塔古路拉差不多。

「但我们学到的是不向恶势力低头,难道要乖乖被人嘲笑?东西被抢走也不能抢回来吗?」

「话当然不是这麽说。你们是从哪里学到不向恶势力低头的?」

孩子们异口同声:「当然是7神身上!」

里头没再传出大人的声音,反正这回是孩子们胜利,训导主任喜欢7神,当然没人不喜欢他们,除非你是他们口中的恶势力,因为他们是英雄。

高见月抬头给对面一个冷笑,p孩气得胀红脸,还是他原本脸就被自己打肿了──高见月开心思索着──直到远处传来阵阵熟悉频率,高跟鞋踩着地板「叩叩叩」的敲击声掩盖他对胜利的欣喜。

「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会负起所有责任,请原谅这孩子吧!」

母亲弯腰拭泪,样子就像做错事情的只有他,受伤最深的都是别人。

「你当然应该负全部责任,你的小孩简直是野蛮人,我们现在可是住在文明社会里。」

面对趾高气昂的责备,母亲能做的只有再次道歉。高见月真想大叫,做错事的不只有我,如果我是野蛮人,那麽所谓的文明就是歧视与掠夺。

气氛僵持,训导主任时机刚好地开门出现。

「打人是不对,但抢别人的东西也有错,你们两个都要跟对方道歉。」训导主人扫视在场所有人,最後将视线停留在始作俑者身上。

「对不起。」

p孩道歉,不需要看那眼神也知道不是真心的。如果高见月道歉,就代表自己真的错做了,可是我明明没有错。

母亲的ch0u气声彷佛是在提醒他,事情能这麽快解决都是多亏她,如果不是她的真心诚意、如果不是她的悲情打动p孩的父母,他们能这麽快就放过你吗?

高见月的愤怒瞬间昇华成愧疚,要不是他打人也不会害得母亲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他做了非常糟的事,还不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对着所有人都道歉。

在嘲讽与同情的目光下被母亲牵着手离去,他们回到家,一路上都没说话。平常抢着帮他拿书包的母亲甚至不让他把书包放下,她的手握得他手心泛白。

母亲把他带到父亲的练琴室。

「你们为什麽要让我这麽难过,我做错什麽了吗?」

高见月注意到母亲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他知道她在说谁。

「妈妈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会再打架了。」

就算p孩再嘲笑塔古路拉也一样?不、从母亲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他身上後,他今後的每天就注定得不断面对挑衅,而他却只能乖乖受辱。

母亲似乎看见他眼中的不甘,忽然大叫:「连你也想质疑我?离开我?」

四周陷入可怕的寂静,他不知道这是什麽意思,难道母亲发现他都会偷溜出去?

母亲开始焦躁地环顾四周,最後目光停在裱了框挂在墙上的照片前。照片里的男人笑容灿烂举起奖杯,与神似男人长相的高见月惊恐的脸形成强烈对b。

「你要离开我,所以才故意让我伤心。」

「我没有!」

母亲根本不听,自顾自的大叫:「我不会让你也离开我!」

她面目狰狞抓住他的手往前拖,他从来都不晓得四肢瘦弱的母亲力气竟然如此巨大,不对、因为他是小孩,掌控他的永远是b他还要大的大人。

过度的惊吓让高见月一时无从反应,母亲轻而易举拉着他小小身躯不断往前,他们停在一个靠墙的柜子前,母亲打开柜子,里面隔着两个隔间,一边放着陈旧的乐谱,高见月被塞进另一边。

柜子被用力关上并反锁,紧剩微光从门缝中透s到高见月弯曲的腿,四周垄罩无尽黑暗,就像在夜空中,差别在这里看不见星星。

他忽然找回知觉开始感到恐慌,好像变成木偶後又被重新注入了灵魂,学会应该要拍打柜子、哭喊尖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论怎麽哭喊都没用,外面的人的双耳彷佛被装设一道道隔音墙怎麽也听不见声音,或者母亲早就离开了──他宁可这麽想,要不有哪个母亲听见自己孩子凄惨的哭喊声还能这般无动於衷?

哭声不晓得持续多久,声音渐渐地被漆黑无情吞没。高见月觉得累了,空荡荡地练习室只剩节拍器的摆动声,昔日悠扬琴声多久没见,如今高见月只听得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拜托快来救我,塔古路拉快来救我啊!

祈祷显灵,躺在脚边没关好的书包缝隙透着微光,驱散黑暗的一角。高见月瞪大着眼俯身把书包拉进自己,掀开往里面翻找,取出一个小塑胶瓶,瓶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塔古路拉那天掉在地上的几根头发。

高见月可能是塔古路拉的疯狂粉丝,却没想到收藏塔古路拉头发的这个举动会救了现在的自己。

瓶子里的金se光芒映在他脸颊的泪痕上,持续温暖发光,融化他心中那片存在以久的极寒之地。

紧握瓶子,高见月闭上眼睛。

昔日,高见月没有来上课。一周後,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那件事他不会告诉何人,也许他的两位好朋友会隐约察觉细微地不对劲。如果他们问起,高见月可能会说,但他们不会,因为他们会为他保留他不想主动说出口的那份尊严。

至於跟他打架的男孩,不、是单方面被他揍的男孩见他来到学校,依旧不知si活开着那天母亲在训导处潸然泪下道歉的玩笑。但不知道是真的学聪明了或是还没忘记脸上瘀青的疼痛,这个话题很快就结束。

问高见月还会不会再为了别人打架,如果事情牵扯到塔古路拉,就算真的会再被母亲惩罚,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因为属於塔古路拉身t的一部份会永远陪伴支持着自己。

高见月独自在房间准备明天的数学小考,母亲在楼下忙碌晚餐。他不太认真,电子书桌正出了一道难解的题目给他,听着手机里的音乐哼哼唱唱的高见月根本无心解题。

他心系着从那天见面後起完全没半点消息的塔古路拉,不管电视还是网路、全球新闻、国内新闻、甚至八卦新闻,只要是关於「7神天狼星」的消息都停在从那天起的之前报导,没有任何新新闻。

「这是好事吧?代表世界变好了。」

高见月喃喃自语的同时手机萤幕亮起跑出一串讯息,是阿特传的,他瞥见讯息上写着紧急事件,马上放下题目点开讯息。

「只传一串网址?阿特的帐号不会是被盗吧?」

出於怀疑,高见月收击的动作,关掉手机萤幕放回原本的位置。但不到五分中萤幕又亮起,这次传讯息的人换成小秤,一样是一串网址,高见月抱着手机个资可能会外泄的风险终於点开,然後他再也移不开目光。

「可以开饭了喔,小月!」

母亲透过装设在窗边的环境警示系统广播到高见月的房间,他利用电子书桌上的连结按钮关闭广播,不在乎会面临什麽歇斯底里地情绪教训。

网址是一则新闻影片,斗大的标题写着:7神天狼星?塔古路拉,宣布退休,7神永远缺一剩「6神」。观看人数已经达到10亿,全世界转播。

看见底下串出的及时留言写到:「少了天狼星根本没差,不是其他英雄就好。」

高见月不可置信,这件事早有谋划,发出新闻稿的是隶属政府机关「国家特殊能力防卫部」的发言人,记者会主持人就是机关负责人,也是塔古路拉的上司。

「──这不是突然的决定,是我们和天狼星彻夜讨论过後才下的决定。世界已经渐渐改变,我们已经拥有能不再依凭英雄的坚强实力,靠着人与人相互串联的共同努力、国家之间的友谊与夥伴关系,我们有机会减缓极端气候。

「因此我在此宣布,天狼星?塔古路拉决定永远退休。」

「啊你今天怎麽b平常还早起啊?是有什麽事吗?」c着一口原住民口音的阿婆,听见自己孙子b平常还早半小时的闹钟声,好奇探头进没关好的窗户看。

视线望过去,一名青年坐在床上,脑袋还有点恍惚,没回应自己祖母的话,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搔了搔乱糟糟的头回答:「今天公司有个重要的客人要来,要早点起床……」说着说着又开始打起盹来。

「多希伊,那就快点起床啊,还睡,迟到被扣钱得罪客人被开除,你要我们吃什麽啊?早知道我就抓只j放你房间,都要b这个闹钟好多了。」

「巴伊,没这麽严重啦,好啦我起来了起来了。」

祖母一早的碎碎念是常态,但也多亏每次这样念着念着,青年才总是能准时起床。说真的,光靠闹钟还真的是叫不醒他,不过他可没真的打算接受祖母的提议养只j在房里。

祖母就这麽一路盯着青年起床换上衣服到浴室去才离开,等青年出了房间来到门外开放式的yan台,她已经准备好青年的早餐与公司包。

青年悠闲喝了一口茶。「阿齐伊还在睡吗?」

「你什麽时候见过你祖父这麽早起?」

「也是,我去上班罗。」

「恒星啊,别给你老板添麻烦,要好好招呼客人!」

祖母不忘做早上的最後督促,古恒星只是转过头报以微笑招手,每天都这麽热闹真好。

走出自家领地的草皮,远看两楼的木制小屋外祖母依然朝气挥着手。他穿着球鞋踩进石子路,要走一小段路才能到公车行驶的水泥地上。

跟往常一样站在公车站牌前等,古恒星一脚微弯靠着另一只打直的脚稍做休息,这班公车最近新增车次,原本两小时一班增加为一小时一班,这对台湾地势最高的平地农村来说可谓一大进步,祖母还为此相约邻居庆祝一番,虽然还是免不了要走上一段。

前几个月听祖母说,交通局原本要在阿里山兴建空轨,却因部分居民的反对,计画变得遥遥无期。古恒星个人是没什麽想法,虽然空轨会让山上的交通便利一大截,然而他早已习惯走路上班的生活。

搭上公车,与司机寒暄几句,古恒星坐上几乎变成专属於他的固定位置上──司机座位正後方──开始吃起早餐。

「今天的茶还是这麽香。」

「我一样有准备给司机先生你的。」

「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你请,我都有好好做足替茶园宣传的工作喔。」

周围一名乘客耳闻两人对话忍不住cha话:「我可以帮司机作证,他每次见到生面孔就会做一次广播,ga0得这条路线上的常客耳朵都要长茧了。」

古恒星莞尔,盯着手上se泽清透的浅褐se饮品,把心中的五味杂陈连同手中的茶一口一口品嚐而尽。

一来到公司,古恒星立刻察觉只有五个人的小小办公室里气氛明显跟往常不同。

他一路走到自己位在最後最角落的座位上,没人发现他,连平常总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也就是他在公司里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会计师兼午餐厨师金儿──位置就在他旁边──也对古恒星进公司这件事毫无所觉。

「早安。」要不是古恒星开口道安,金儿恐怕会继续无视他。

「咦?你来了啊,早安。」金儿转头瞥了眼古恒星继续对着桌上的镜子摆弄表情。

「你在做什麽?」

「笑容啊,要给今天的客人留下良好的印象,我在练习怎麽笑b较好看。」

古恒星不明白为什麽笑容需要练习,自然的微笑不就是最好的吗?依然点点头。

然而行为怪异的不只金儿,他看到原本不在座位上的公关兼业务员──莎拉,穿着b平常还要紧身的短裙套装,pgu一扭一扭走到金儿前方的座位上。在她转身时,古恒星看见她丰满的x部有一半露在外面,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了。

「早、早安莎拉,你今天b平常还要……美呢。」古恒星想来想去,应该是说这个字最为贴切吧。只是不晓得为什麽隔壁的金儿会给他一个瞪视,应该没有用错形容词啊?

莎拉闻言转身,甜道:「谢谢。」

连平常当古恒星是空气的莎拉也难得愉悦道谢,将这一幕牢牢收进眼里的金儿忍不住嘟哝:「心情很不错嘛,saohu0。」

「是哪个万年老处nv在说话?」

「臭三八,我才二十七岁!」

「看起来像三十七,你不是会计师吗,怎麽算术这麽差?」

两人越骂越狠,连对方祖宗十八代都拖下水。古恒星站起来试着阻止她们,没想过凭他细如蚊蚋的声音是不可能入两个大嗓门耳里的。

「都是同事,有话好好说,之後还要相处很久呢!」

古恒星嘴巴试着以理说服,双手挤到两张脸中间企图分开两个火冒三丈的nv人。

但两个nv人老早就失了理x,莎拉甚至动手推了古恒星泄愤,害他一个没站稳撞到桌子,桌子推移了几公分又撞到了前面座位的椅子,牵引出低沉如谷底y风般的一道说话声:「吵si人了……」

只要这位椅子的主人──看似冷淡脾气却差得要si的设计师兼文案专员发出声音,那两个人包准会乖乖闭嘴。

「对不起,打扰你工作了。」金儿全身抖了一下果断道歉,连跋扈的莎拉也是。古恒星也得以松一口气。

设计师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道歉,他走到印表机前拿出一张红se的纸,把纸黏上双面胶贴到公司的玻璃大门上,上头黑se的字写着:「欢迎台北总公司高见月创意总监来到神木广告行销公司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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