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洒了还剩小半瓶,宁江泽琢磨是等人来收拾还是自己收拾的时候,叉腰往品酒台边一站,过了一分钟研究酒去了。
都是些藏品,宁江泽拿杯子都尝了尝,喝混了有点上头。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所以他把控着量,这次真没醉。
“没喝。”宁江泽不承认,又想抽手走人。
怎知温景宴早有防备,攥住不放不说,还倾身靠了过来——
反撑在大理石台沿边的手骤然抓紧,宁江泽一动不敢动,身体僵硬得像没有舞蹈天赋,劈叉劈不下去的金刚。
怎么办?宁江泽下意识屏住呼吸,回想以前看过的电影,记不清接吻是先闭眼还是先噘嘴。
先噘嘴?
“撒谎。”
凑到颈侧的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宁江泽:“?”
“……什么?”
温景宴恢复正常社交距离,仿佛没注意到宁江泽刚才变化万千的心思:“你喝酒了。”
宁江泽:“……”
你妈的。
“转行当交警去吧你。”宁江泽无语死了。
“暂时没考虑转行。”温景宴放下毛巾,顺带也洗了洗手。
宁江泽脸色比锅底黑,衬衣上好似血液四溅而过,就这么出去别人不知道的该以为他刚去宰了个人。
温景宴看了看他,说:“倒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去我房间换身衣服。”
“不……”宁江泽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那些红色点子,灵光一闪,找到了先离开温家的借口,“不用麻烦你,我回去自己换就行。”
“不麻烦。”
“………”有时候真想买本高情商的书送给温景宴。
“真不用,”宁江泽坚持,他一直觉得温景宴没他壮,“你的衣服我穿不了。”
几分钟后,三楼衣帽间。温景宴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宁江泽穿着他挑的一套高定西服出来,腰间空了些许,没那么修身。
“是大了点,”温景宴莞尔道,“不过也没有到穿不了的地步。”
这时候宁江泽非常擅于在别人身上找问题,拒绝内耗:“是你衣服做大了吧。”
温景宴笑了会儿,说:“我的错。”
他的语气温柔到几近宠溺,宁江泽让他搞得不自在,琢磨这人要不是喜欢他,就是想当他爸。
长辈宠小辈那种溺爱。
“………”
宁江泽想得脊背发毛,不|穿了,脱了外套就要扯领带,“你别对我笑,我会以为你对我另有企图。”
温景宴也不阻止宁江泽脱衣服,看得出他穿着不舒服,重新挑了件舒适的纯白色的水貂毛针织上衣给他。
他忍俊不禁道:“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宁江泽懵在原地。
温景宴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我们很合适。”
无端的,宁江泽从温景宴始终温和、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了呼之欲出的下一句话。
“你……”
“嗯。”温景宴看着他的眼睛,说,“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宁江泽:………操?这类型的0都这么不矜持吗???
你头发弄我嘴里了!
一直隐晦其中,混杂着的感情突然剖析开来,宁江泽招架不住。
该怎么回答呢?拒绝还是接受,或者坦白自己不是陈周越?如果坦白,他想不到温景宴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牵连陈周越?唐思遇又该怎么办?
宁江泽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宁盛总说他做事莽撞,不想后果,现在觉得老头子说的也没错。他总是把局面弄得乱糟糟的。
“你不用回答我。”
温景宴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像久经情场的老手。但黑沉如墨的眼睛里的珍视和喜欢不可忽视,是宁江泽从未见过的、蕴藏在平静外衣下的感情。
“我只是想告诉你,”温景宴说,“你知道就行,不要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