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问问你的看法。”温听序终于开口,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车子到红绿灯前停下,从后视镜中,温听序看见傅延承依旧淡漠的眉眼,他好像一直这样,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傅延承淡淡瞟了她一眼,还是没有直面回答,“你去哪?”
温听序恍惚回神:“回家。”
她下意识就说出口的,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家在哪,总不能回温家大宅吧?
温听序后知后觉这个问题,有些懊恼嘴快,而且傅延承莫名其妙的,也不回她什么意见,就管她问要去哪。
“地址。”傅延承打开了导航,等着温听序报位置。
她一紧张耳根就泛红,咬得内唇有些生疼才肯放松下来,为今之计,只有瞎编,“我那个、忘了,刚才了杜若跟我说,让我别回去,有狗仔蹲点。”
“在哪下?”
他这样执着地要找个点把温听序放下。
温听序有些恼火上头,信口道:“在你家下行吗?”有些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傅延承眸光加深,说不清的情绪一闪而过,好像终于想起了温听序上车的目的,他偏头过去,悠然道:“你的事,不要奢望我会出现在镜头前,热搜我会找人压,词条也会撤,其他的不用谈。”
虽然但是,意料之中。
温听序抿唇,这样似乎也行,反正她又不会掉块儿肉,本来名声就烂成那样了,再烂一点又何妨?她迟早会扳回局面。
“嗯,能去你家吗?”温听序再次开口,这会儿她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想去看看小璟。”
她只是想多跟儿子待在一起。
但听在傅延承耳朵里就很奇怪了,自己儿子莫名其妙跟她亲近就算了,这下两个人都和和气气要搅到一起,真不知道该说是好是坏。
但换位思考,如果是小璟的话,估计,啊不,肯定是想见到她的。
傅延承想到早上的时候傅璟就跑来跟他哇哇大哭问妈妈去哪了,哄了半天也没哄好。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小璟看到我应该会很开心,而且我现在家回不去,总不好回温家。”温听序补充道,这算是自己把台阶铺好了,就等着傅延承一句答应让她下。
车子刚好路过站点,这是个等车的好地方,但傅延承没有停车,一路直行,直达独岛雅墅。
实际上就算温听序不说他也知道,为了儿子,把这人带回家总没什么坏处。
果不其然,还在客厅沙发上玩毛绒玩具的小家伙一见着温听序进来就两眼放光,好似见到了什么大宝藏。
温听序笑地眉眼弯弯,只可惜没来得及给小家伙带点什么,她只是温柔地摸着他软乎乎的小脸蛋,心里就好像被灌满了蜜饯。
亲情大概就是世上最难以割舍和奇妙的了,即使从傅璟出生那天温听序就永远离开了他,但再见时,那股割舍不断的亲切与依赖还是毫无芥蒂地连在一起。
“妈妈去哪里了?”小家伙委屈巴巴说。
温听序迷糊了,看向正要从旁边走过的傅延承,隔着不远的距离傅延承当然听见了,他朝温听序甩了个无奈的眼神,“他早上醒来就在找你。”
温听序了然,果然还是她的儿子,虽然眼睛有点不太好,居然还能认错妈,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她儿子确实也认对了。
矛盾的问题。
温听序不想了,继续笑吟吟地陪儿子玩。
傅延承还有公务要处理,回来没多久就去了公司,但也没有赶温听序走的意思,于是她自然而然就留下来了。
先是参观了一遍傅璟的房间,朴实无华地跟那个无趣的家伙如出一辙,给孩子房间布置得不温馨就算了,还搞那么压抑,有生之年温听序一定要给她儿子翻新一遍。
再者就是衣柜,傅璟的衣服也是单调无味,温听序简直被傅延承的带娃方式弄得火大,当即就在网上给儿子下单好几套颜色各异的小衣服。
一直到傍晚时分,傅延承才下了班回来,阿姨早早做好了饭,但是富人家总是规矩多,在傅延承没有电话打来说有其他安排的前提下,他们就连吃饭都要等着他。
不过今天的晚餐也有一点温听序的功劳,毕竟还没有给儿子做过一顿饭,好不容易有次机会大显身手,做了两道菜,很好辨认,餐桌上最难看的两道就是。
以至于傅延承一上桌就注意到了那两道菜,皱着眉问阿姨:“杜婶,你的厨艺还有两极分化的时候?”
刚从一边接水回来的温听序听到这句话,含在嘴里的水差点喷了,不尴不尬地拉开椅子坐下,清了清嗓子:“这两道是我做的。”
她承认得很大方,按她心里话来说就是,反正也不是做给傅延承吃的,管他喜不喜欢。
但眼前这个情况,好像她儿子也不是那么喜欢。
傅璟个子矮,但是傅延承那个教育儿子的变态方式还是要孩子坐上餐桌,哪怕够不到桌子,但还好旁边有保姆阿姨喂他了。
最主要的是,小家伙仰着脑袋就闻到了刚好摆在自己面前的两道亲妈之作,嫌恶的表情在一个四岁孩童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阿姨见状也明白了,伸手去夹了别的菜。
温听序无地自容中。
傅延承也丝毫不给面子,手一摆:“把那两道……”他停了一下,或许那玩意不能称之为菜,“那两道东西撤了。”
他说的很不给面子,好歹也是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也没逼他吃,光摆着就不乐意了是怎么回事?
温听序也没打断忍,筷子一放:“又不是没人吃,撤什么撤。”
“你吃?”傅延承挑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