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叔子他们这一家,家里的这点钱,大伯哥他们一家也一直都惦记着,谢老爷子偏心老大,谢老太太偏心老三,只有你叔叔被夹在中间,两边都不待见。”
叶澜清一晃又想起了多年前,她抱着谢砚北一个人坐在门槛上。
那个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为了给他们母子更好的生活,谢砚北的父亲在部队上所有的工资几乎全部都会寄回来。
可即便如此,因为还要养活这一大家子,他们的日子过得依旧十分拮据。
知道丈夫辛苦,每次来信的时候,叶澜清对于这些都只字不提。
军人必须冲在前面,他残了也不愿当逃兵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几乎都会有两斤的肉票,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每次到了发粮票和肉票的时候,砚北的奶奶就会过去领,那些粮票也就理所当然的都落到了他们两家手里。”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后悔过嫁给谢砚北的父亲。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这样的苦,如果没有一个人来安抚,他的日子就看不到头了。
纪轻舟义愤填膺,白皙的手在桌子上愤怒地敲着。
“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他们这是在吃人血馒头,别人的血汗钱,他们是怎么好意思花的心安理得的?还有叔叔的这一对父母,简直是世界上少有的奇葩,大儿子和小儿子都是亲生的,唯有二儿子是捡来的不成?”
叶澜清被纪轻舟忽然提高的声音唬住。
看到她怒气冲冲,这些天好不容易长了一些肉的脸也圆鼓了起来。
她满脸笑意,果然还是小姑娘好,生气的时候也是娇娇软软的可爱。
“这些东西咱们必须要想法子要回来!”
叶澜清情绪莫名的被纪轻舟所带动。
她勾着唇角笑了笑,仿佛这么多年受的那些苦也都被一笔勾销了。
“你说的对,我们自己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来!”
纪轻舟原本以为叶澜清还会劝她,可没有想到她居然认同自己的观点,一时间信心大增。
“阿姨,难道您不觉得我的想法太激进了吗?”
纪轻舟刚刚晒的被子迎着风飘,上面还有阳光的味道。
太阳一点点地往西走,叶澜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她一只手轻轻地捏着纪轻舟的脸,像是在哄小朋友一般。
“轻舟,阿姨知道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也知道你说的这些话都对,砚北难得遇到一个你这么好的对象。”
“我年轻的时候是窝囊了一些,可是也分得清楚是非对错,如果现在有你们做后盾,我还是一味的忍让,岂不是寒了你们的心?也给你们丢了人。”
她的话,让纪轻舟心里更温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