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炉上的茶壶重新换了一壶水,崔绍把刚才用过的茶具扔下悬崖,让小道士重新换了副新茶具上来,然后不紧不慢地用刚烧开的开水烫好。
“崔大人!”来人倒是毫不拘礼,大大咧咧地和崔绍打了个招呼就一屁股坐在那蒲团上,然后拿起已经斟好的一大碗茶一饮而尽, “好茶!”
“山里现在怎么样了?”
“还成,我精心挑选的教头,都是训练猛士的狠角儿,保准这几支军都能被训练成精锐部队。”兵部尚书李越已经知道自己的同门师哥崔绍想做些什么了,自己既然已经帮着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除了满心满眼地依附崔绍,也根本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走, “送进山里的时候是蒙着眼睛塞着耳朵进去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在训练禁军,特别卖力。”
“需要抓紧,时间不多了,务必要在霜降之前做好准备。”崔绍用火钳拨了拨小泥炉里的细炭,去年冬天实在是太冷,就连宫中细炭也有些供不应求,倒是崔绍不喜热,这些细炭就全被小泥炉吃进肚中。
“没问题,”李越眼巴巴地看着师兄给自己倒茶, “山中好吃好喝,他们感恩着呢!但是,崔大人,我有一事不解。”
李越歪着脑袋,一脸困惑。
“嗯?”
“崔大人何不直接把那姓沈的给……了?留着他有什么用?”李越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他?”崔绍抿了一口茶摇摇头, “沈家厌恶这个儿子全城皆知,但沈家也只有这么一个独子,这几年沈家风头正劲并不好惹,况且沈槐之在行江城现在风生水起,杀他,恐怕沈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啧,那沈家也是奇怪,富贵滔天却子嗣稀薄成这样……”李越很是感慨。
“沈槐之和宁风眠二人的感情扑朔迷离,杀沈槐之一个并不划算,反而会失去一个引宁风眠出现的饵,”崔绍放下茶盏, “如非必须,不要徒增杀戮,留着沈槐之说不定还能拿捏住沈家。”
今天,又是被将军使劲折腾的一天。
沈槐之人生中第一次骑上真正意义上的高头大马,虽然将军贴心地给放好了马鞍,但也无济于事,沈槐之觉得自己凭空得了恐高症。
啊啊啊!好高!好晃!
天呐,这马动起来了,它会不会跑起来啊,它会不会把我甩下来啊!沈槐之紧紧抓着缰绳,手里的汗都要出来了。
突然,身后一沉,宁风眠也跨上了马,有劲的胳膊把沈槐之紧紧抱进怀中。
“别怕,你没学会之前我不会放手让你自己骑的。”宁风眠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耳边,特别有安全感。
这是一片行江城附近难得的荒地,沈槐之和宁风眠今天穿的都是窄袖骑马服,和那匹纯黑大马在一起十分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