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驳斥别人的意见——她很少这样做,这是她塑造的人设中很关键的一点。
永远和别人站在一个立场,她依然也便永远在“自己人”的行列之中。若是有一天,真到了紧要关头,她鲜有的反驳才会显得举足轻重。
而且,她想传达的,自然有办法藏在话语中。
夜蛾正道猛一抬头,“儿子……他有孩子的事情,多少人知道?”
欺诈师一副不明所的表情,下意识地接话,“他很注重对惠的保护。毕竟——”
她突然止住了话头,闭着嘴不愿再说。
夜蛾正道皱眉,他看出了欺诈师的为难不愿逼迫,但形势又容不得他犹豫退缩。
“一般人,现在的形势,你应该明白。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
“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欺诈师一脸挣扎,“这说到底都是大人们的斗争,我不认为应该把惠牵扯进来。他,太小了……如果总监部发现了他,还有……家族,这件事不会善了的。”
“现在的形势是,已经无法善了了。不论伏见宫恶玉有没有儿子,他儿子是谁,形势结论都不会有所改变。”
夜蛾正道一脸严肃。
欺诈师咬着嘴,天人斗争都已经写到了脸上,“他还……不到六岁。”
“老师。”夏油杰善解人意地安抚着她,“如果顾虑太多。如果不愿意说,那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们还没有落魄到要一个小孩儿来打开局面。”
五条悟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赞成却是显而易见的。
学生们都是如此,夜蛾正道反而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不了了之。
欺诈师看着夏油杰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欣慰,眼神不经意地瞟过窗外颤动的枝桠,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来。
只要一点提示,想要知道的人,总会知道的。
飞起的乌鸦快速划过高专的天空,灰黑的瞳孔顺着咒力连接到了城市的另外一边。
准一级咒术师冥冥端坐在侧席上,一手撩起发丝,云淡风轻地将所听的一切转述到位。
乐岩寺嘉伸扶着拐杖,细听着她的描述。
“也就是说,那个叫伏见宫的小鬼,有一个儿子。”他和旁边几个同样地位的老头们交换了视线,“那就是软肋了。”
他简单的言语里充满了暗示。
他身后的年轻人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于这种用年幼儿童做筹码的脏事儿。
但他在此却没有什么发言权。
“但他既然也知道自己有软肋,就不可能毫无防备。”旁边的人接茬,似是有着加茂头衔的人,“而且,你没听吗,东京高专的老师知道那小孩儿的存在——是叫‘惠’,对吧——那他必然会有所防备。他在咒术界混了这么久,恐怕对我们有刻意的熟悉,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