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剧本的伊莲来不及看剧情,就被导演丹尼尔推上台,让她拿着剧本和其他演员对戏。
“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可曾听过,这世界上每一颗心跳,都是天主的恩赐?”念完第一句台词的伊莲就被这矫情的话搞得牙酸,她怀着不好的预感一目十行看了剧本前几页,差点被气到甩手就走:虔诚的修女玛丽亚始终奔走劝告村民不要避孕、不要堕胎。然而森林的邪恶巫女阿玛拉总是给村民送上避孕药和堕胎药。被恶魔蛊惑的村民背弃了他们的信仰,驱逐了善良的修女玛丽亚。但好景不长,很快这个村庄的生育率降为零,人口老龄化严重,粮食产量也越来越低,而阿玛拉也消失不见。那些村民痛哭流涕的请求玛丽亚回来,最后玛丽亚带着圣光重新回到村庄,宣称:“神宽恕了你们。”
伊莲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所以这个剧情和名字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这个名字是专门用来嘲讽她的?
对完一遍戏的伊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这剧本谁写的啊?”
丹尼尔脸上满是骄傲:“当然是我写的啊。一个月前,我突然有了灵感,一个晚上奋笔疾书写下了这个完美的剧本。现在这个世界太不像样,作为虔诚的天主教徒,我们有必要纠正公众对于避孕、堕胎这些罪恶严重性的认知……”
之前是虐待她的肉体,发现行不通,开始搞精神污染了是吧?伊莲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假装好奇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表演?”
“当然是圣诞节啊。”丹尼尔自信满满:“我们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一定可以排练的很完美。”
谁会这么想不通、圣诞节看这种东西给自己添堵?伊莲真想直接把剧本丢了,但是一来她需要霍尔帮她补课,二来,精神污染再怎么说总比遭受暴力强,每天也就俩小时,忍忍就过了。她强打精神,跟这些神神叨叨的人背台词,时不时看向舞台侧面的钟表,算着距离结束还有多长时间。
在时钟终于指向七点二十分的时候,伊莲准备去后台换衣服走人,结果没想到丹尼尔喊下暂停,严肃的走上舞台:“今天就排练到这里。”话音刚落,他便背对着台上的演员向着虚空的观众席单膝下跪,其他演员也跟着他的动作单膝跪下,不明所以的伊莲刚好站在最后,她小心翼翼地跪坐,反正裙子够长、身后也没人。
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呼喊:“感谢神的恩赐,让我们献上的这一切得以触及凡人之心,荣耀归于祂,无上之光永耀世间。”伊莲注意到这些人在说话的时候,手指同时在虚空画着一个相同的图像,她好奇的跟着描绘了一遍,在意识到这个图案模样的同时,身体不受站起来,冲到丹尼尔面前、死死揪住他的衣领:“这个图案,你在哪里看到的?”
坐在车上的伊莲浑浑噩噩的回想着丹尼尔的回答。
一个月前,丹尼尔因写不出剧本,独自在房间里痛哭失声。就在这时,书架上的某本书突然滑落,一张泛黄的纸轻飘飘地从中飘出,正好落在他面前。那张纸上描绘了一个诡异的图案,并声称按照指引进行仪式,可以召唤出掌控创意与灵感的神明。丹尼尔怀着侥幸照做了,果然,执行完仪式的当天晚上,丹尼尔便做了一个关于修女玛丽亚和邪恶巫女阿玛拉的梦,从那个梦里,他得到了这个剧本的灵感。
那天正是巧克力去世的日期。
她想的心烦,拿出手机。伊莲刚刚强迫丹尼尔把那张纸拿出来,用手机拍了照片。那是一张古旧的羊皮纸,边缘已经被时间啃噬得不规则,上面的墨迹以深棕色呈现,笔锋清晰却稍显晦涩,字体是流畅的哥特式手写体:将所见铭刻于此,愿望必为你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