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的事,是个意外,陈潜龙没想到昂基疯到连不省人事的女孩都不放过。在他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阻止了他们随意处置。白天的时候,他亲手将她埋在悬崖边的墓地中。虽然昂图说这事和他没关系,但陈潜龙知道自己逃不掉。而警局的事,他晚上用一场昂贵的饭局和几个人名疏通了关系,可只能做到让她继父付出代价。官官相护,很多人他无法撼动,也不能动。至于其他受害的女孩,他自嘲地勾勾嘴角,怎么可能管的过来。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天边的明月从窗口洒下昏暗的光。他避开她的视线,沉思片刻,留下一句“对不起”,转身离开。在门口,他看着床边的电扇轻声说,“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如果你还信任我的话。”说完,他干笑了两声,轻轻关上了门。
世界又安静了,楠兰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木门,心里那块好不容易填满的空缺,在一点点碎掉。泪珠一颗颗砸在木地板上,头顶的老旧吊扇吱呀响着。
她把文件袋小心藏在床底的木地板缝隙中,瞥到角落那只好久没动过的钱盒子,她缓缓抽出。铁盒底部,玉做的小龙静静躺着,和陈潜龙手腕上佛珠的装饰很像。她轻笑了一声,把小龙举在眼前,月光透过细小的裂纹,照亮她眼中的泪花。
一直忘了问,这个是不是他的。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轻叹一声,把小龙小心放好。
疾驰的车中,窗外的霓虹灯连城迷幻的彩虹,昂图不停扭头看陈潜龙紧绷的侧脸。在车又一次急刹在红灯下,昂图揉着被安全带勒红的脖子说,“龙哥,要不……我去找她说说?这事你确实不知情,而且当时我处理其实也有问题。”他有点后悔,当时把楠兰和玉香一起带走就好了。
“不用。”陈潜龙想都没想就拒绝,“最近老爷子看得紧,你们都小心点。”捏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在月光下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我……应该没什么事吧。”昂图愣了一下,揉着头发干笑了两声。在陈潜龙目光扫过来时,他立刻下意识举起双手,“哥,我可一直都听你的,从来没做过越界的事。”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好久没回家了吧?”陈潜龙的视线回到正前方,在绿灯亮起时,他踩下油门。“这几天应该都没事,回去陪陪妈妈。”说话间,他调转车头,开上一条乡村小路。
当车停在一栋老房子前,昂图看着灯光下熟悉的身影,下车前又探着身子问,“哥,真不用我去帮你说说?”
“回家陪妈妈吧。”陈潜龙按动车锁,眼睛看着车旁那棵开满鸡蛋花的树。
黎明前,整个城市被黑暗笼罩,陈潜龙的车悄然驶入郊区的一处废弃墓地。车灯熄灭瞬间,荒草丛中似乎有人影闪过。他的手按向腰间,屏息靠近时,目光仔细辨认着那个阴影。
“是我。”白砚辰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紧不慢地转身。陈潜龙松了口气,“怎么来这么早?”他抬手看了下时间。
“这不是听说,你那个叁哥让老爷子扣家里了,来问问。”白砚辰双手插兜,在黑暗中似笑非笑。
“老爷子听说他想用一批假货换你家的货时候,就不让他出门了。估计佐敏吞想再起来,没那么容易了。”陈潜龙不动声色地说着,手始终停留在腰间的枪把上。
“那你怎么办?你可是他的心腹,现在是不是成老爷子的心腹大患了?”
陈潜龙无视了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耸了耸肩说,“老二一直想做白粉的生意,但这么多年被压着,这几天正跃跃欲试游说老爷子。白家也不想只守着翡翠山这么一块地,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顿了顿,“至于我们的关系,他们也都清楚。”
“当年我就欣赏你的头脑,结果你非要跟那个莽夫。”黑暗中,白砚辰短促地笑了一声,“本来还想拉你到我的新生意上,现在看来不用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